还真是神出鬼没,怪吓人的。
她没敢惊动他的睡眠,自起身穿衣梳洗,挑选衣裳。
已是仲春,京城里踏青的人如潮水般往外涌。按照惯例,往年二月初时,宫里都会办场马球赛,禁军男儿、朝堂官员、官宦子弟、飒爽女郎,但凡有意者皆可上场比赛,一展雄风。今年因兴国公的事耽搁了一阵,马球赛延到了如今。
如此盛事,魏鸾自然在受邀之列。
因受邀观赛的人太多,出入宫禁皆有时辰限制,她早早换好衣裳,从内室出来,就见盛煜盘腿坐在榻上,似还没睡醒。魏鸾见他望着自己,便走到床榻跟前,道:“夫君昨晚几时回来的,我竟不知道。今早醒过来吓了一跳呢。”
盛煜伸手拉住她手腕,“丑时末回的。”
“那么晚。”魏鸾喃喃,看他脸上疲色未尽,有些心疼,“再睡会儿吧。”
说着,就想去将遮光的厚帘帐放下来。
哪料盛煜无赖,握着她细腕的手稍稍用力往回一扯,魏鸾不提防,径直被他拉得跌坐在怀里。脊背撞上初醒温热的胸膛,盛煜的手臂顺势伸出,将她圈在怀里,就连脑袋都凑过来,在她颈间轻吸了口气,没睡醒似的低叹道:“你陪我睡会儿。”
魏鸾微窘,试着扭了下挣脱不开,佯怒抬眼看他。
盛煜迎着她软乎乎的眼神丝毫不惧,只扯了扯嘴角,“十多天没见了。”
从前外出办差,连着奔波数月半年都是常事,十天半月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乃至成婚之初,虽然也会惦记北朱阁里新娶的妻子,毕竟早已习惯孤枕奔波,也不觉得怎样。直到这两回,办差空隙、入睡之前,总忍不住想起魏鸾。
有些东西,没尝过时不以为意,尝过之后却欲罢不能。
哪怕只是牵手、拥睡,都让人贪恋。
盛煜头次觉得别离漫长,回府后迫不及待地就来了北朱阁。此刻拥她在外,娇躯温软,衣鬓含香,途中所有劳累便不值一提。
魏鸾无奈而笑,也有点贪恋这怀抱,闭着眼道:“我是不能再睡了。夫君若还劳累,不如我帮着揉揉头皮,也能消些乏困。”
“怎么不能睡?”
“今日丹凤殿前有马球赛,前几日就传了旨意,巳时之前得进宫。你瞧,我衣裳都换好了,待会挽好发髻就能出门。”她摆弄衣袖给他看,盛煜就势握住她手。五指纤软,柔若无骨,他的指腹有常年练剑后略显粗粝的薄茧,一根根轻轻摩挲,没说话。
自打那晚她默许牵手后,他好像就很爱玩她的手。
晨曦入窗,金钩帘帐,相拥而坐时,这样的亲近别有静好滋味。
魏鸾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修长干净而指节分明的一只手,能握剑杀人、决断生死,能在朝堂翻云覆雨,甚至将来还能提朱笔定夺乾坤。
她记得初成婚时盛煜的疏离冷硬,说婚事是皇上所赐,他不会亏待,而后转身回书房,留她独守此处,日夜期盼他拨冗用饭。她也记得麟德殿里龙涎香浓,盛煜说他娶她只为朝政,不会动心沉溺,言辞笃定,斩钉截铁。
理智地想,她该守着初心,止步于奉旨成婚的妻子,靠着这棵大树求得魏家平安即可。亦如同盛煜履行着夫君的本分,给她维护撑腰,善待她的家人。
可若只是如此,此刻的温柔又算什么?
魏鸾只觉这男人的心思就跟他的身份似的,让人捉摸不透,忍不住抬眼偷看,想从他的神情推断。谁知盛煜竟没睡,在她抬头时亦看向她,道:“怎么?”
“没。”魏鸾心里一慌,赶紧否认。
盛煜面露疑惑。
魏鸾毕竟比他小了十岁,初为人妇脸皮薄,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吐露心事,只好搪塞道:“再耽搁下去,怕是会误了入宫的时辰。夫君睡吧,我去梳发,早饭让人给你温着,想吃时让人端来就行。”
“我陪你去。”盛煜终于放开她。
“你也去?”魏鸾有些意外。
——盛煜可不是闲得没事瞧热闹的性子。
盛煜起身趿着鞋,漫不经心地道:“这回出去,将手头的急事都办完了,能清闲一阵。今日既请了百官看马球赛,我也去瞧瞧。若是手痒,不妨玩两把。”语气平淡,神情波澜不起,眼底却有暗色一闪而过。
上回丹凤殿冬至宫宴,周令渊就曾趁机欺负魏鸾,若不是他赶到,还不知会怎样。
今日魏鸾进宫,势必会碰见周令渊,他怎可缺席?
……
比起冬至宫宴的井然有序,马球赛的规矩没那么严苛。
球场在丹凤殿前,往北的空地上扎了彩棚,可供官宦子弟们歇息,南边则是丹凤殿两翼的侧殿和绵延逶迤的廊庑,供高官贵戚和女眷们休憩喝茶。再往南则是太液池,春深日暖,绿波摇曳,湖畔繁花渐盛,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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