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太后如冰凌一样的目光箭一般的朝着皇帝射了过去,她与皇帝不睦已久,她想废帝,只待宫中妃子产下皇子,扶持幼子登上帝位,她垂帘听政将权利紧握手中,谁知道皇帝这般等不及,先动了手。她垂下眼睫,掩盖住眸中的狠厉之色,将脸别向一边,默默的没有出声,皇帝蓦然的跪了一会儿,眼瞧着孙嬷嬷打帘子进来了,将手上的汤药放在案几上,搀扶着皇帝起身,劝他先回去,等太后病好了些,心情好点儿再过来告罪不迟。皇帝并没有去计较“告罪”的意思,思索了几下,便一甩袍子走了,他没做的事情谁也不能摁着他的头说做了不是?太后这才翻过身来瞧着孙嬷嬷,有些黯然神伤:“皇帝如今年纪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孙嬷嬷叹了口气,为太后掩了掩被子,方劝道:“您还是想开点儿的好,为了这么个畜生计较太不值当了。”太后无神的眼睛盯着糊了高丽纸的窗子,半响后才语气冷寂的说道:“牺牲他一个棋子无所谓,只是苦了我的柔儿。”孙嬷嬷吓得心惊肉跳的,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太后您竟说些胡话,往后可莫要再说。”太后只是望着窗外,半响没有出声。心中却想着柔儿那一幅胆小怯懦的模样,说话都不敢大声似的,心中就一阵荒凉的苦痛,若是当初,她把柔儿留在身边,又该是怎样一幅场景?这真的不是乌龙(二十七)夜有些深了,蓝黑天幕中星辉斑斓,一轮圆月洒下淡淡光辉,勾勒出一切朦胧而又清冷的轮廓,徐晚拢了拢脑袋上的兜帽,望着眼前的人,再度问道:“不知你思考的如何?”曾进福面上的表情一如往常,言谈间滴水不漏:“我只是个奴才,奴才只忠于自己的主子。”徐晚瞧着他,淡淡的笑了:“忠于主子的奴才是好奴才,可是这主子若是时日无多了,不知道你是否衷心的去陪着?多一幅棺材想必太后娘娘不会吝啬。”曾进福抬起眸子,豆子大的眼睛里精光四射:“是你在长寿面中下了毒?”想来也没有旁人,面确实是皇帝亲手做的,后来拿去了康宁宫,前后碰过的人也之后孙嬷嬷和一个小宫女,想必那个小宫女应该就是这个关十三娘了。皇帝和太后之间早有嫌隙,皇帝又劝着太后多吃了几口面,想必太后早已认定了凶手就是皇帝,查都不必查的定了皇帝的罪,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一丁点风吹草动就全盘崩溃。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了。曾进福眉头皱了一下,瞧着眼前略显瘦弱的宫女,心中思索了良久,站队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是站错队可就难看了,如今龙椅上的人虽然是姬慎,可谁都看的出来,他迟早要挪屁股的。他是尽心服侍姬慎的,甚至想扶持着姬慎和太后分庭抗礼,将皇权捏在手中,成为东陵第一权宦的,可是,姬慎的种种言行举止,他实在是有心无力。陈太后再有权势,再厉害,也终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能泛起多大的浪?主宰东陵天下的,终究还是年轻人。徐晚默默的站着,一阵凉风吹过,吹得她衣裙轻舞。曾进福弯腰朝着徐晚拱了拱手,准备离开,虽说是深夜,他又清了场子,但难保人多眼杂隔墙有耳,一个不慎留下把柄,那也不是好收拾的。姬慎做不久皇帝不假,可是和陈太后站在一起也不是长久之策,如今的天下还是姓姬,姓不了陈,还不如卖他们一个面子,投毒一案到此为止。徐晚明白曾进福是个聪明人,自然有他的考量,也不多说什么。虽然盛夏将至,可这深夜里仍旧是凉意点点,徐晚顿了顿,瞧着那汪圆月,忽然有了点儿起舞弄清影的寂寥,她立在原地,望着曾进福的黑影消失不见,与黑夜彻底融为一体。才垂头拿了素银簪子拨弄着莲花灯的灯芯,把那灼灼燃烧的灯芯摁在了灯油里面,跳跃挣扎了两下,彻底漆黑一片。徐晚抬头,那圆月不知何时被滚滚乌云完全遮挡住了。沉默片刻,转身朝着康宁宫的方向去了。吴王府。书房里燃着烛火,散发着暖黄的亮色,姬恪立在轩窗前,瞧着乌云渐渐散去,月亮重新素辉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门吱呀一声开了,姬恪回头,望见眉目温婉的少女捧着一碗莲子羹徐徐走近,抬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精神几分,随口问道:“这么晚了,红衣怎么还不休息?”女子莲步轻移,举止优雅的将莲子羹放在几案上,凝视着姬恪:“红衣瞧着王爷书房的光一直亮着,想必是还未休息,怕王爷身体撑不住,便去做了碗莲子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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