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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一夜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刚暗喜于和丞相搭上了关系，还没高兴多久，丞相的学生便因为疑似杀了人被关进天牢了。

郭禄看着那少年满口胡言地说自己与丞相大人不认识，暗自心惊，回去一宿没睡好觉，第二日醒来后就被通知了要他随同一起去看仵作验尸。

郭禄顶着一双黑眼圈，讪讪地与江懿打了个招呼：&ldo;江大人可安好?&rdo;

江懿瞥了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声。

郭禄问完便有些后悔了。

亲学生被当成杀人凶手捉进去，这心情能好才怪。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倒是也没别的法子再补救，只又讪讪地笑了笑。规矩地站在江懿身边。

那仵作年龄不大，但大抵当差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被两位大人围着看如何验尸，面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更何况死的人是十五皇子的王妃。

仵作先是检查了梅晏然的脸，将那根簪子拿起来问道：&ldo;这簪子是她生前还是……&rdo;

江懿低声道：&ldo;是死后十五皇子给她戴上的。&rdo;

那仵作「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将那枚簪子原封不动地插回了少女的鬓间。

他仔细地查看了一圈梅晏然的尸身，将衣袖与衣领挽起来，抬头道：&ldo;王妃大抵是在昨日戌时左右遇害的。&rdo;

江懿眉心一动，连忙追问道：&ldo;为何这样说?&rdo;

仵作将梅晏然的手擎起来给他看：&ldo;江大人您看，尸身的手呈放开状。依着《洗冤录》中所言，「辰戌丑末手掌舒」，而昨夜发现尸体时不到戌时三刻，故而下官推断王妃的身亡时间是戌时左右。&rdo;

他说完这些，又将少女的袖口微微向上挽了挽，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ldo;王妃的手上受过抓挠伤，这是伤口留下的痕迹。&rdo;

江懿依言绕到桌案的另一边，与他一同仔细端详起少女那截手腕来。

那手腕靠近手掌的地方留有三道抓痕，已然因为梅晏然的身死而发紫发青，周围隐隐有些许淤血的痕迹。

这抓痕倒是有些眼熟，像是……

江懿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背那几道被霄飞练抓出的痕迹上，眸色骤然一黯。

像是被狸奴抓出来的痕迹。

&ldo;王妃生前也应当与人发生过肢体的冲突……&rdo;仵作没发现他陷入了沉思，继续道，&ldo;她的衣袖不知在何处被刮到，丝线抽了出来。脖颈上有勒痕，口鼻处没有泡沫状的血迹，应当是死后被人丢进池塘中的。&rdo;

江懿微微眯起眼，将仵作说的话依次记在了心中。

仵作汇报完，小心翼翼道：&ldo;这是目前能看出来的线索，至于其他的……下官还要进一步检查，只是不知十五皇子那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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