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她微笑着,声音格外的温柔。
我怔了怔,侧了头:“婶娘一直在这里等我么?”
四婶笑了笑,招手让我上前,又抬手摸了摸我的发鬓,笑道:“年轻真好啊,鲜活的。”她伸出手来拉住我的手,又对我莞尔一笑,那一双漂亮的瑞凤眼中满是慈爱之意。她带着我穿过石子路的小径,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让我靠着她坐在小榻上,笑着让丫鬟倒茶,又对我笑道:“别人来我这屋子,都说我没好的给吃,他们哪知道,那是我不愿意罢了。好孩子,一会儿啊,我亲自下厨去,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啊,看着太瘦了些!”
我笑了笑,抿嘴不说话。
转而放眼去打量她的屋子,那间屋子里也无甚雕饰,连摆设也少得可怜,空洞洞的,可以和比佛堂比一比了。不过窗台边摆的两盆芍药,长得还是很可喜可贺的。
“我这里虽然素净了点,但是很安静。”四婶用手支了头,眯眼一笑,随即却淡淡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也太安静了些。”
我盯着墙上挂着的一个鼓鼓囊囊的深青色大布袋子,一时好奇,指了那袋子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四婶转过脸去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忽然轻笑出声来:“哦,那个呀——”她站起身,亲自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大布袋子取了下来,抱在怀中轻抚了一下,笑道:“是个有趣的好东西呢!”
她将袋子平放在锦榻上,缓缓解开上面封口的绳子,顿时露出一个雕着海棠花式的木制长棍来,我当时不认得那是琵琶,只觉得这长棍既花哨,又奇怪。四婶将琵琶拽了出来,握着颈托着身,送到我的面前,笑道:“瞧,是琵琶呢!”
我盯着那只琵琶,心底忽然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那一日,忽然间听到女孩子们唱曲一般。
四婶的白生生五根纤纤玉指轻轻抚在琵琶的弦上,仿佛颇为怜惜一般,缓缓将脸颊贴了上去,对我笑:“来,好孩子,来试一试罢?”
她的声音甜的如蜜一般,眼神中更是带着某种勾魂动魄的味道,鬼使神差般的,我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挑起一根琴弦,拨动了一下。
“叮”地一声。
那一声其实挺轻的,无调无腔,可不知为何,却使我的心尖搀了一颤。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我的心上亦有一把琴,是我的四婶娘教会我挑动了那把琴的琴弦。
我怔了怔,笑了起来,问她:“婶娘,你会弹么?”
婶娘笑着反问我:“你想听么?”
她见我点头,便将琵琶抱到了怀中,笑了:“唱个什么呢?”但见她“唔”了一声,也不要我的回答,轻挑慢捻,已经缓缓弹奏了起来。
琵琶的声音,从我第一次聆听起,便一直是那样的泠泠铮铮的好听。
我的婶娘唱的是她老家姑苏的方言,当时我听不明白,等她唱完,烦劳她又给我念了一遍词,原来是一首描写姑苏的旧诗,诗云: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相思在渔船。
我索性坐到了榻上,将手支在榻上的雕花小几上,托着腮,问婶娘:“姑苏,是什么样的?”
婶娘一直挂着的微笑忽然凝滞了一下,复又笑了起来,摇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从我嫁过来,快三十年了吧,我就没有回去过。”
我奇道:“你没回过娘家?”
婶娘叹了口气,说道:“你四叔还在的时候,我每年回去过一次,可自他去了,我就再没回去过了。”她的神色似有忧伤,默了一会儿,笑道:“大约,我私心里还是埋怨他们的吧,给我做了这么一门亲,丈夫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
我懵懵懂懂,又问:“那婶娘埋怨过四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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