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床足够大,他帮沈栖洗完澡,自己随便洗洗就上了床抱着他。
九点多时陈亦洲来电话,说那人醒了,承认当年的绑架案是他和哥哥一起为了钱铤而走险,但因为沈栖心眼儿多逃跑了两次,最后因为程术的出现害得他连一毛钱也没拿到,还被通缉这么多年所以怀恨在心。
陈亦洲有些好奇,“这里头怎么还有程术的事儿?”
梁喑说:“我让程术去的。”
陈亦洲愕然:“你当年就认识沈栖了?”
梁喑按照李仁芾说的一点线索和自己的猜测,把整合过的真相说了。
陈亦洲在那头听得震惊又感叹,“但凡你当年多问一句,但凡他睁睁眼,你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才认出他来。”
梁喑比他更惋惜,更希望时光能倒流,带回十一岁的沈栖,亲手把他养大。
陈亦洲见识过梁喑自信闲散的一面,也见过他薄情霸道的一面,但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失控害怕的样子。
他怕梁喑更加自责,便没告诉他,那男人是通过公开婚讯的新闻认出的沈栖。
“我估计他之所以这么恨沈栖,也有你一点儿缘故。”
梁喑:“我?”
“他说当年有人一脚将他踢废了,这些年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个男人都不是,我估计那个人就是你派去的程术。”
“他还招了不少,这辈子大概是出不来了,让你家小孩儿放心吧。”
梁喑说:“亦洲,多谢你。”
陈亦洲也没客气,笑了声:“你说呢,我是给你做这事儿的么?我在这儿看了一晚上,吓得他们还以为上头有什么大动作要查他们了,简直当头等大案来办,不然哪儿能审这么快。”
梁喑指尖在沈栖侧脸上摩挲着,轻笑:“那抵了你在沈栖跟前造我谣的事儿。”
陈亦洲沉默良久:“……您老还记着呢,我那叫造谣么,那是给你们创造机会。”
梁喑说:“还行。”
沈栖猛地一抖,仓皇睁开眼睛。
梁喑把电话挂了,拍拍他肩膀说:“别怕,我在呢,继续睡吧。”
沈栖模模糊糊又闭上眼睛。
梁喑连续熬了将近四十个小时没合眼,又精神紧绷,也几乎要到极限了。
他侧身伸直了手臂把沈栖捞进怀里,抵着他的脑袋闭上眼睛。
几乎是一合眼他就睡着了。
沈栖天快亮的时候醒来,先是摸了下耳朵,然后才想起自己听不见了。
小心翼翼地摸到自己的手机,一打开就看到林延问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方便来看看他。
梁喑昨晚发给他的消息在最上面,他先点了进去。
——已经审完了。
——陈亦洲说,他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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