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气了,阁下,不,殿下。”杨威利对如此的诚意有些许的不知所措。举凡他身边的人,除了战斗时刻外,莫不是把他当作嘲笑或教导的对象哪。熟稔地捋了下额前乱翘的黑发,“您对我不必要用敬称的。”迎上投过来的蓝色视线,又笑笑,“让人不习惯啊。”“那我也把这个要求还给你,杨提督。”吉尔菲艾斯从善如流。“乐意之至。”杨想到自己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未做到呢,立即起身,“请稍微等一下,我去泡杯茶来。”微风翻动了桌上摊开的纸页,好奇之下吉尔菲艾斯瞄了一眼,看到一句作者可能刚写完不久的话,“战争百分之九十的起因,是一些愚蠢得令后世人会为之一愣的理由,其余的百分之十,则是一些愚蠢得连现代人都会为之一愣的理由。”“见笑了。”杨威利端上两杯红茶,当然没忘了加他最喜欢的白兰地。“总而言之,战争是百分之百的毫无理由。”吉尔菲艾斯抿了一口茶,“倒像是历史学家略显激愤的见地呢。”“真的吗?”杨小小地兴奋起来,“你也认为我有当历史学家的资质吧?”于是杨把自己想做一个历史研究者却阴差阳错成了军事英雄的经历简略叙述了一遍。“有很多人说我受到了命运女神的垂青,也许事实上确是如此吧。可这种不曾期望的幸运对当事人来说只是让人苦笑的际遇啊。”杨在话尾说。一直聆听的吉尔菲艾斯摇摇头,温和地反驳,“当事者看来是纯属偶然的结果,其背后也是有着必然性的吧。人们不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吗?”“喔?”杨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如果杨提督真的成为了一位战史研究员,以专家的身份写出诸多类似于此的文章,恐怕也会受到不赞成者的攻击吧,而你的反战倾向又过于强烈,势必引起主战的为政者的不快,吸引有相似观点的同伴,届时即使没有杨舰队,也会有一个杨的历史研究圈之类的非组织性团体出现吧。至于军官学校出身的你能否不因为在学校里偶尔的出色表现或一两篇点评战役战略的文案而受到军部有识之士的赏识,也是一件很说不定的事啊?”吉尔菲艾斯怀着随兴而至的有趣的心思研究着杨称得上是丰富的表情变化,信口假设道。仔细想来,这样的设想也并非毫无根据。“这么说,我是怎么也当不了一个安安稳稳的学者罗?”杨不悦地拧眉。“对过去无论做怎样的假想都是失去意义的事了,但未来嘛,我是很希望能读到杨提督自己出版的学术著作的,想必会是很有趣味的文章。”吉尔菲艾斯低头看着杯里红光潋滟的液体,象是祝愿又象是叹息地说,“我是真的这么希望着。”“也对。”杨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至少能妨碍我的外部因素已经不存在了,接下来就要看我自己的选择了吧。本身没有表演意向的演员更应该积极主动地退场才是。”空气的密度突然增大了吗,杨感觉呼吸不那么畅快了。第一次的见面点到为止地结束了。第二次登门时,吉尔菲艾斯带了礼物——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听人说这是很适合加在红茶中的酒呢。”杨说着谢谢接过了。话谈到一半,杨夫人买菜回来了。面对神色不由警戒起来的菲列特利加,杨解释这只是普通的朋友来访,支开她去做饭。结果,两个男子最终被吸引到了不断发出奇怪爆响的厨房。在吉尔菲艾斯责无旁贷的支援下,三人总算是吃了一顿正常的晚餐。“我说,宇宙还是不应该只被一种颜色涂抹的,哪怕是大义的色彩。”送客人出门时,杨仍不忘嘟囔着自己的观点,全无戒心。吉尔菲艾斯的反问很平和,“应当有各种颜色的旗帜来彰显各自的正义吗?可是我贫乏的想象力只能想到一种颜色的结局呢。”“是什么?”“……血的颜色。”无言的深思随着夜风拉扯出绵长深切的痛楚,杨感性的神经为之一动:也许,这个比自己小九岁的红发年轻人有着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和平的心愿。不要战争,不要流血——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么牺牲自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带着明确的罪恶感,不期望谅解和救赎,无比清醒地谴责着自己正在进行的行为。这跟自我陶醉式的自我牺牲是截然不同的。“如果确认我是挑起战争的火种,他会迫使我消失甚至杀了我吧。”杨对依偎着自己的妻子笑道,“你跟尤里安都会成为复仇者,是吗?他大概就会放下武器,很坦然地接受你们的报仇而拒绝做什么解释——他就是那样有点死心眼的人啊。”安抚着妻子关上家门,“不过,那也只是我的想法。在他的心底,是不希望见到任何人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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