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碧瑶怔了一下,慢慢把目光移到自己身前的土地上,脸上仿佛也飘起了淡淡迷惘,道:“是啊,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呢?”
&esp;&esp;他们二人的头顶之上,竹叶在山风中轻轻摆动着,仿佛也在轻轻诉说着什么。
&esp;&esp;……
&esp;&esp;“我的家事,还有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半晌,碧瑶幽幽地道。
&esp;&esp;张小凡轻轻点头,道:“是。”
&esp;&esp;碧瑶缓缓道:“我自小娘亲就不在了,爹爹又忙于圣教宗派的大事,很少有时间管我,周围人看着我爹的脸面,从来都是对我笑脸相迎、曲意逢迎。”
&esp;&esp;张小凡沉默了片刻,道:“你爹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esp;&esp;碧瑶点了点头,道:“是,可是我以前都不明白,直到遇到了你之后才知道。”
&esp;&esp;她凝视着张小凡,静静地道:“小凡,在滴血洞中的那段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sp;&esp;她的声音,此刻听来似乎也有些幽远,道:“原来在黑暗里,就算在快死的时候,我也可以找到个人依靠的。”
&esp;&esp;张小凡心中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esp;&esp;一只如玉般的手伸了过来,碧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肌肤上,传来淡淡的温柔。
&esp;&esp;她从怀里拿出一片手帕,轻轻擦拭着刚才张小凡为她擦竹子时,袖口上留下的污渍。
&esp;&esp;“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好我,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可是……”她没有抬头,只是一下一下用力地擦着张小凡的袖口,轻声道,“就算全天下的珍宝都放在我的眼前,也比不上你为我擦拭竹子的这只袖子。”
&esp;&esp;那一刻,全世界的声音,忽然都消失了。
&esp;&esp;竹影婆娑,有点点碎阳照了下来,落在竹林中的空地上。
&esp;&esp;张小凡望着竹林远处,低声道:“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傻,师姐她明明喜欢的是齐昊师兄,我却还……可是,那个时候,我看到夔牛向她冲来,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
&esp;&esp;碧瑶靠在他的身边,忽然道:“如果是我碰到了危险,你会不会这样来救我啊?”
&esp;&esp;张小凡尴尬一笑,抓了抓头,半晌才道:“我……我也不知道。”但顿了一下之后,又仔细想了想,道:“应该会吧。”
&esp;&esp;碧瑶微笑,嗔了他一眼,随即向远处看去,静静地道:“如果是你遇到了危险,就算拿我的命去换你,我也心甘情愿!”
&esp;&esp;张小凡吃了一惊,转头向她看去,只见碧瑶样子沉静,不似开玩笑,喃喃道:“你说什么?”
&esp;&esp;碧瑶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张小凡道:“小凡,你跟我走吧。”
&esp;&esp;张小凡皱了皱眉,道:“去哪里?”
&esp;&esp;碧瑶道:“随便,天下之大,我们随便去哪里都行。你不愿入我们圣教与师门为敌,那我们就不入,一起走遍天涯海角。不然你若是留在青云门里,以那些老古董的脾气,只怕你凶多吉少了。”
&esp;&esp;张小凡沉默了下去,碧瑶担心地望着他,等待着。
&esp;&esp;终于,张小凡向她看了过来,碧瑶刚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张小凡缓缓地摇了摇头。
&esp;&esp;“不行,我不会离开青云的,碧瑶。”
&esp;&esp;碧瑶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难道你要在这里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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