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蕴和单手拎着他的衣领,徐还只觉自己双脚离地——谁也没想到,梅蕴和看上去一副文弱的模样,竟然有着这样大的力气。梅蕴和大力拉开窗子,将他丢到了外面的阳台上。徐还闷哼一声,尾椎骨磕碰到碎石,钝钝的疼痛。梅蕴和站在屋内,如同看一只老鼠般看着他:“再敢过来,腿给你打断。”徐还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彻底炸毛:“你凭什么?”“凭什么?”梅蕴和扯着嘴角笑了笑,忽然问他,“你奶奶的名字是梅静娴,对吧?”徐还喘着气,不回答。梅蕴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抚平刚刚因剧烈动作产生的褶皱。他好整以暇地开口:“若是论起来,我应当叫你奶奶一声堂姐;算一算,你该称呼我什么。”——舅公。梅蕴和轻描淡写:“就算你想对你舅姥姥表孝心,也不用半夜翻墙过来,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徐还因为这句话,彻底蔫了。确实,夜会舅姥姥,听上去就十分大尺度少儿不宜……梅蕴和关上了窗,从中扣上,拉好了窗帘。钟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其实,他就是想过来找我说说话……”钟意手足无措地解释,“没别的意思,我和徐还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初中时候他也经常过来……”青梅竹马,经常过来。她止住了口,因为随着他的解释,梅蕴和的脸色越来越差了。钟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又踩了他的雷点。“我也没别的意思,”梅蕴和面无表情说,“我走了,你早点休息。”钟意送他离开。一直到梅蕴和上了车,他都没再回一下头,看她一眼。钟意:“……”她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是不是需要哄哄他?还有,该怎么哄?涉及到感情方面的问题需要求助,花送的礼物终于收到了成效,钟意能明显感觉到,梅蕴和对她的变化。送保温杯的第二天,兼职传话筒的梅景然小同学就给她带了一束百合花,还神神秘秘地告诉她:“这是二叔大早上亲自去花房里选的哦。”百合花开的很好,香气淡雅,白如霜雪,钟意寻找了个玻璃的瓶子插上,顺便往水里投了枚维c。朱莉看了眼热不已:“瞧瞧,钟老师这班主任当的就是好,刚教了没几天的学生就开始送花来了……”钟意对她语气里的酸溜溜充耳不闻。钟意脾气好,性格软,但也没软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明镜一样。当班主任的事情还是挺多的,班级上有孩子吵架拌嘴,事情报到她这里来,她就得过去调停,劝解。梅蕴和在第二天就往她家里派了人过去,把原本的开放式阳台弄成了封闭的——边缘和顶都以玻璃封住,边缘也摆了不少盆花,开的灿烂不已,唯一不太合适的是……都是菊花。钟意总算明白了,她和梅蕴和之间是真真切切存在代沟的。雪姨的婚纱稿早就拿了过来,总共有两版,一个露背的,人鱼一样的裙摆;另一个是露肩的,有点像公主裙,十分梦幻。梅蕴和和钟意一起挑选,他果然更喜欢那个露肩的公主裙。——典型的老干部偏好。钟意默默地在心里下了结论。转眼到了周六,钟意睡了一整个上午。徐还约她出去钓鱼,她给拒了。上次徐还翻墙的事情,两家人仍不知情。不过徐还发短信给她告状,说梅蕴和去了他家,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父亲就要把徐还给送到临市的子公司历练,下周就该走了。徐还这次回国,是彻底结业了——他提前修满了所有的学分,熬过了教授的答辩,成功拿到了毕业证。钟意钦佩不已。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梅蕴和的车准时停在了楼下。这一次,倒是没有梅景然。钟意好奇不已,询问梅蕴和。梅蕴和解释:“他今天跟随我爷爷出门做客了。”“爷爷?”钟意没反应过来,“爷爷也住在陆林市吗?”梅蕴和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次,梅蕴和直接带了她去了purity——一家著名的高奢礼服店,宫繁有一件白色的小礼服,就是从这里订的。里面的人事先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带两人去了贵宾接待室。有专门的人过来,捧着各色布料,向他们介绍,询问喜欢哪一种。钟意的脑子被这些陌生的名词弄的乱糟糟的,她于搭配一事上不甚精通,开始懊恼没有叫上云凝月了。梅蕴和看出了她的窘迫,替她做了大部分决定——最终选了塔夫绸。这设计稿上面,婚纱的裙摆上坠了不少珍珠,梅蕴和眉头都不眨一下:“全要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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