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在门口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自动切换进了沙盘师的角色,对停在门口的樊东方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好,里面请。”
待樊东方施施然坐进了左手边的藤椅里,我把水放在他身前,坐到了他对面:“今天来,我们要谈些什么?”
樊东方沉默不语,垂着眼,不紧不慢地转着纸杯,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长长的睫毛躲在黑框眼镜下,缀上了点点彩色光斑。
我隔着不足一米的距离,安静的欣赏着那张似是刻刀雕琢出来的脸,竟仿佛从中体味到了忧伤的意味:“你在忧伤。”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樊东方缓缓抬眼,凝视着我,目光似恨似爱,波澜迭起。
明知道是假的,我依然被这深情的目光震颤了灵魂。
我不由自主地回视樊东方,过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这才按捺下了猛烈跳跃的心脏,平和地建议道:“如果你不想开口,那么我们换一种交流方式,可以吗?”
樊东方垂眼,握着纸杯沉默了一瞬,轻轻颔首表示了同意。
我起身,将右手手心朝上递到了樊东方眼前,做足了邀请的姿势。然而,直至我胳膊都要酸了,樊东方这才把他那四根修长的手指放到了我掌心里。
我轻轻合拢手掌,略微用力,及时阻止了试图抽离的手指,指腹的薄茧蹭在我掌心里,那种痒似乎顺着我的手臂一直蔓延进了我心里。
我不由疑惑地审视了樊东方一眼,他,依旧完美地演绎着一个有自闭倾向的来访者,似乎刚才我所以为的挑逗只是我的错觉。
我握着樊东方的手,把他引到沙盘旁,将他的手引向沙箱,想让他触摸沙子,然而,在即将触摸到沙子的瞬间,他的手指却突然抽离了我的掌心。
我抬眼看向樊东方,刚才那颇为安静忧郁的人已然恢复成了斯文俊雅的樊老师,樊老师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刀刀刻进了我的心里。
我知道,他突然中断这场咨询,就意味着他已经不耐烦继续陪我浪费时间了。
我最为自信的沙盘,却只勉勉强强完成了访谈便被叫了停。
我耸肩,压下心底兀然生出的后悔与不甘,佯装无所谓地笑道:“看来我没有这个荣幸成为樊老师的助手了。”
樊东方未置可否,转身走到门口右侧的洗手台前,慢条斯理地洗完了手,这才从镜子里看着我漫不经心的点评了一句:“访谈做的一塌糊涂。”
我手半插进西装裤口袋里,踱到樊东方身后,越过他的肩头看着镜子里那张天生薄情相的脸:“请樊老师指正。”
樊东方唇角微微扬起三度:“我说过我只指正教导我的学生和助手。”
我手指在裤兜里蜷成了拳:“请樊老师给我个向我家头儿交差的借口。”
樊东方转身,视线略微下垂,盯着我的眼睛,轻笑道:“结果如此趁你心意,我以为笪校并不需要我替你想借口。”
樊东方大约比我高出五公分,不足一尺的距离面对面站着,说话时呼出来的体温似乎全部洒到了我的脸上。
我略微扬起下巴,颇有几分不甘示弱意味地回视着樊东方:“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樊老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知是什么愉悦了这个男人,自初识至今,笑意首次溢满了他那双凤眼:“当然可以,不过以你面试的表现,只能从最低等级的助手开始做起,你可愿意?”
我扬起嘴角,自信地轻笑:“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够成为樊老师的第一助手。”
樊东方哂然一笑:“未来的一助先生,现在请你替我准备车,并在十分钟之内到人事科办完你的入职手续,十分钟后我要去t大附近一趟。”
我突然有点好奇樊东方到底是什么来头,29岁的主任医师,占据着乐成中心医院心理科位置最好的专家诊室,招个助手进乐成市最具规模的私立医院就跟定了份外卖一样随意,说入职便入职。
入职手续就像卖身契,我虽然也起了留在樊东方身边做助手的心思,但并不情愿就此卖身。只是形势比人强,我暂且只能顺从,并在求知的同时无伤大雅的反击一下樊东方以取得阿q式精神满足:“樊老师,你说什么是精神分析?”
樊东方似乎已然洞悉我心,十分不科学的以仿若传说中的宠溺目光裹了我一瞬,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我的行为是被我的意识支配的,我要问问无意识为什么这么支配。现在,你还有九分钟的时间办理入职手续,并准备车。”
作者有话要说:弗洛伊德:本我,自我,超我。
第4章自作孽
“我知道我的行为是被我的意识支配的,我要问问无意识为什么这么支配。”很精辟的概括,我不得不肯定樊东方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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