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聚会很快就散了,太太伺候荣去休息,小辈们也纷纷离开。
家四位少爷的院落很近,子谦刻意放慢脚步,与俞婉走在二爷、三爷、四爷后面。
“我不在这些时日,你在家里过得可还习惯?”子谦低声与俞婉说话。
俞婉看着路面,简单道:“挺好的,太太对我颇为关照,妹妹们有空也会找我说话。”
子谦嗯了声:“那就好。”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俞婉只看前路,子谦微微偏头,看见她白皙柔美的侧脸。两人成亲才一个月,他就离开了,但那一个月,足够子谦了解自己的新婚妻子。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小女人,特别容易害羞脸红,他多看她一眼,她都会羞羞地低下头。
最难熬的是夜晚,他不能碰她,她肯定是疑惑了,但女人的矜持与娇羞不许她主动询问,所以每天晚上,她都会背对他躺下,期待又不敢的姿态。她的不问让子谦免于解释,可他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觉得沉重。
不过,今天的她似乎不太一样,除了在正院的一次对视,她竟然再也没有看过来,现在并肩而行,她的脸上也没有他熟悉的羞涩了。
“太太有叫你去打牌吗?”子谦主动找话题。
俞婉浅笑:“经常打,刚开始我总是输,现在学会点了,偶尔也会赢几把。”
子谦喜欢她笑,声音也温柔了几分:“输了也不怕,回来跟我说,我给你报销。”
俞婉就想起了上辈子,每次她输钱,子谦都会替她报销,正是诸如此类的好,才让她一边承受着夜晚的辗转反侧,一边又一次次地安慰自己,他是喜欢她的,不碰她,或许是身体有什么隐疾。直到他中了药真的与她圆了房,然后继续不碰她,俞婉才真正明白,子谦的心里,根本没有她,不碰是因为不喜欢。
俞婉敷衍地笑了笑。
两人前方,季寒要拐去他的院子了,转弯时他往后看了眼,恰好看到子谦低头与她说话,小女人微笑回应的样子。
季寒目光变冷,蠢女人。
夜幕降临。
秀儿退下后,俞婉梳好头,见子谦自己脱了长衫,她就直接上了床,一如既往地背对他躺着。如今她不想与子谦做夫妻了,子谦的不碰反倒让她安心。
子谦挂好衣服,关了电灯,然后躺到了俞婉身旁,两人中间隔了半臂的距离,但他能闻到俞婉身上的淡淡清香。夫妻俩同住一室,共享一个卫生间,子谦知道俞婉洗澡都用香皂,现在他闻到的,应该是她的女子体香。
她肯定睡不着,子谦也睡不着。
他喜欢这个温柔的小妻子,他对她也有渴望,只是她不知道,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无人说话,夜色越来越浓,俞婉先睡着了。
然后,俞婉又做了那个梦,梦里她怀了子谦的孩子,黑衣人闯进来,要了她们娘俩的命。
夜半三更,子谦突然惊醒,他暂且没动,身边果然是她的哭声。
子谦惊坐起来,轻声唤她:“婉婉?”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哽咽着,子谦试着推她,俞婉这才从噩梦中醒来。意识还没有清楚,突然现床边有个黑影,俞婉吓得尖叫,抱着被子往里缩。
“婉婉,是我,我回来了。”子谦无措地安抚道。
俞婉认得他的声音,她呆呆地缩在里面,子谦先去开了灯,回来时,就看到她满脸是泪的可怜模样,一缕长被泪水打湿,粘在她脸上。
“做恶梦了?”子谦用最温柔的声音问。
俞婉低下头,默认。
子谦笑:“梦都是假的,你梦见了什么?说来听听,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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