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璨点点头:“那还不错呀,听你说现在是去救急。”“也没有……”温渔总觉得他言语间带有嘲讽,却没来得及想太多,“公司本来就是之前那家,换壳上市没多久被景龙收购了。我爸后来进了董事会,ceo也是认识的长辈,这次回来是锻炼一下,不然我本来想……再过几年。”时璨问他:“想留在国外吗?”温渔舌头差点打结:“不是啊,我本来就要回来,只是说原计划多积累几年工作经验,回来的话未必在这儿,花城、燕城……都好的。不过现在阴错阳差,也只好先干着。”时璨:“……嗯。”“现在觉得,回来也蛮好的,毕竟都待了那么多年。更何况……”温渔说到这儿时绷着神经,有些紧张,“老朋友都在,你说呢?”重新续上的茶水冒着热气,遮住了崔时璨眼底的表情,只听得见他哑声说:“他们很多人没有选择回来,你说得对,燕城发展机会更大。”温渔:“……”他不知道怎么接,只好干笑了两声,心里发毛,总觉得时璨话里有话。“不过你话变多了。”时璨抬起头看他,那双眼睛很黑,缺少了点光亮,像一潭死水似的,“以前记得,没有这么多好说的呀。”话题转得过快,温渔眨了眨眼:“……啊?”时璨:“以前还是我话比较多对不对?我后来经常想,你会不会烦我,那时候,有时候……我真的挺能吵的,听多了可能会烦吧?”温渔不自禁地坐直了:“怎么会烦你!”时璨抿了抿唇:“可能总要有个人一直讲,不然停下来很尴尬,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啦?”温渔放轻了声音。遇到时璨开始的某种不祥预感在生根发芽,他听见破土而出的动静,却无所适从,只觉得说什么都是错。说以前不好,聊现在也不好。提到老朋友不好,问起新朋友也不合适。他很想一口气知道崔时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家里有没有什么重大变故,大学最后在哪里读的,为什么想到去学医,和朋友们怎么都不联系……他想知道的太多,反而一句都问不出口。愧疚像无边无际的海洋,温渔清晰地明白时璨后来的经历和自己都没关系,甚至那次猝不及防的分离也是迟早的,没有类似命运转折点的发生。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六月的午后,只是一次普通的电话聊天。和他没关系。但为什么时璨会变成这样?温渔潜意识把责任都揽给了自己,他看不见,所以都是他的错。“……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对不对?”崔时璨说,朝他笑起来的弧度很像十七岁的模样,连腔调都活泼了不少,“真没事,我就是……”温渔:“就是?”时璨飞快地小声地说:“我就是很久没见到你了,我……”温渔脱口而出:“开心吗?”时璨的眼睛微微睁大了,随后点了下头:“开心。”“开心就好了,我也很开心。”温渔笑着,把这个令人难过的话题终结掉,“那不说这些,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慢慢聊,你先吃菜,都凉了。”夏天的热菜哪儿会凉得这么快,好在时璨没有拆穿他。温渔笃定他们对某些事情有着常年不散的默契,哪怕分隔许久。一顿饭吃到最后总算都不再吊着彼此试探,温渔结了账,和时璨并肩走出大门。他斜着眼睛瞥了眼,颇为得意地想他们的身高已经没有差得离谱了。似乎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了什么,时璨打量一下温渔的肩膀,笑着说:“不错啊,出国没亏待自己,都快跟我差不多了。”“没有没有,还是差远了,璨哥给我面子,没继续长。”温渔冲他抱拳。崔时璨一下子笑出了声。七月份,夜幕来得迟一些,万家灯火时,天边还有几片金色的彩云,被压在深蓝天际下方,随着最后一点光亮缓缓地从高楼之间沉下去。晚风拂面,带着令人不快燥热,潮湿感仿佛黏在皮肤上,拍都拍不干净。可他笑出来的时候,温渔却突然浑身都松快,比下午做完一整套理疗还清爽。他想这可能是见了两次面,吃了一顿饭之后,他第一次找到以前的影子。以前的,迟到进教室都没心没肺笑着说“大家好”的崔时璨。二十三岁的崔时璨从这个笑容里找回了什么,温渔无从知晓,他正想说话,时璨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很亲密地说:“等我一下。”然后就跑开了。温渔不明所以站在原地,挠了挠头,从车窗的倒影里看见自己也傻笑不止。他连忙捋平了唇角,装作无所事事,低头踢脚边的一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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