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就该长成这样的。虽是这样想,但他又觉得荒谬,祸水应是形容女子的,他怎么会觉得一个小太监是祸水?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该说他是祸水。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再说话。卫湛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将药草扔进嘴里嚼碎嚼烂,他从没做过这种活,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坚持嚼完,然后吐在手上。“把腿伸出来。”他半蹲下|身,态度和先前一样,冷淡中犹带温和,额上垂了几缕发丝,遮住了一点眼睛,那一点温和便显出温柔来。徐讷讷不知为何,有点想哭,大概因为是死前尚存的求生欲望,也有可能是对于卫湛不加掩饰的体贴和信任。泪腺不受控制地发动,鼻尖发酸,眼眶发红。她伸出了受伤的那条小腿,看着矜贵的王世子正低着头为她处理那道伤口,而他肩上的箭伤已经肿胀泛白。她其实知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卫湛对她的态度就有别于其他人,甚至于独一无二。但是,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叫她生出这许多妄念,妄想在他手底求生?“卫湛……”她声音里隐隐带上哭音,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滚滚落下,正好滴在卫湛扶在她膝盖上的手上。卫湛倏地抬起头,像是不认识了她一样,盯着她嫌弃地撇嘴,眉头皱得死紧:“有那么疼吗?”徐慎言这个小白脸,文弱就算了,还这么娇气。胆子倒挺大,还敢直呼他的名讳。哭的怪好看的,啧,果真是块豆腐,就撞青了一块也值得哭,不害臊。徐讷讷只觉得小腹疼得越来越狠,鼻子越来越酸,生理和心理作用齐齐显现,叫她趋近于崩溃,差点就要呼喊出声。“除了这儿还伤了哪儿?”徐讷讷吸了吸鼻子,缩回小腿,将裤腿放下去,仰靠在山壁上,决定坦然一点:“你就不觉得我身份有疑点吗?”卫湛手里还剩一点碎烂的药草,见她抗拒,索性将那一点往自己肩头一拍,揉了两把,又随意拉上衣袍,闻言只是嗤笑一声道:“那是你以为,你身份到处都是疑点,还以为旁人看不出来。”这话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徐讷讷怔了一下,莫名丧气,也是,她本来就不擅长骗人,这几个月能在卫王宫活下来,全是托了卫湛的福。“怎么?终于要跟我说清楚你的身份了?”卫湛倒是不觉得意外,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这样,今日不管如何,总要逼问出来,不然他白来伏牛山了。如今徐慎言能自觉交代,倒省了他逼问的功夫。徐讷讷低着头,眼角余光看着卫湛拿着那把价值千金的剑正随意地拨火堆,剑身闪着寒光。她欣慰地想,这样也行,烧了火的剑身应该会暖一点,刺到身上应该会好受一点。她一只手捂在小腹处,正要说话,卫湛突然站起身,三两下将火堆扑灭,随即就把她拉了起身,伸手将挂在旁边的夹袄的外袍往她身上随意一套,声音紧绷道:“有人过来了,听声音不像是卫甲他们,我们安静一点。”徐讷讷自然听他的,她虽然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但目前这种情况,她和卫湛还是一条绳上的,她不能给卫湛拖后腿。两个人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徐讷讷听见洞口处有散乱的脚步声经过,听起来不像是小心谨慎的杀手,倒像是乡下村民,大概有两三个人,边走还边说话——“哎呦我就说这山里不太平,那些血迹也不知是人的还是野兽的。”“我看着像是人血,怕是给野兽叼走了,不说这山里有狼?”“造孽呦,这深山老林,跑这来干啥?尽往野兽肚子里钻!”“行了行了,我们快些找找,找到了就快些下山,怪吓人的。”几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徐讷讷松了一口气,方才注意力只在外边的响动上,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和卫湛紧紧地靠在一处,卫湛一只手揽在她背上。这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全身都被他的气息笼罩,一点凉凉的薄荷味,带着梅花的冷香。“你是不是伤了、呃、伤了那儿?”徐讷讷茫然地抬头,就见卫湛视线落在她腹部,确切说是脐下三寸之处。好吧,卫湛已经不是瞎,他那是傻!她心里忽地蠢蠢欲动起来,一直饱受卫湛压迫,她还从没想过能够反压的一日,何不趁着死前好好反抗一次?“走,我们下山,在山下村里找户人家休整一下。”卫湛自顾自下了决定,转过身去半躬下|身,示意她上背。徐讷讷恶向胆边生,看着毫不设防的后背,她猛地推了一把,将卫湛推得往前踉跄了一大步才稳住身形,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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