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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在笑。”谢安琪愣了。“为什么笑？笑什么？”“笑我们。”深海放开她，谢安琪与他漂浮在水中。“为什么笑我们？”深海不回答，反问：“还想往前走吗？”“前面有什么？”“鲨鱼，鲸鱼，海豚，海蛇，都有吧。”“啊，好危险。”深海笑：“它们不会伤害你的。”谢安琪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些毛茸茸突然冲上来，团团围住谢安琪和深海，有些毛茸茸甚至还钻进了谢安琪的睡裙里。察觉有只毛茸茸往她大腿上爬，谢安琪蓦的往后一躲，那小毛团被她一撞，咕噜从裙底下滚了出来。它对着谢安琪咕咕咕的叫，看着像是在表达不满。那些发光体全聚集在了他们头顶，整个海里如今是一片明亮。深海带着她往前游。那小毛团冲上来，直接往谢安琪脸上蹦。谢安琪懵了。“它在干嘛呢？”深海手一挥，那只小毛团对他咕咕咕咕几声后跑回了毛茸茸大军里。深海笑了一下，抬住谢安琪的腰飞速冲了过去。毛茸茸咕咕咕的吓得让开一条道，谢安琪和深海携着头顶的光体直直往前。谢安琪回头，看见那群黑乎乎的小毛团也叽叽喳喳的跟了过来。“它们在干嘛？”谢安琪又问。“好奇吧。”深海说。“好奇什么？”这时候，谢安琪又开始喘不上气了。她憋着气嘟着嘴看深海。深海朝她嘴亲去，“把气吐出来。”谢安琪眨了眨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一点一点的吐。她吐的时候，深海的唇稍稍远离她，待她吐完才开始给她换气。“好奇什么啊？”越往前走，海里的生物越多了，奇怪的是它们都自动避开深海。“好奇你和我。”“好奇我们干嘛？”话一问完，谢安琪就明白了。她小心看深海一眼，问：“如果她没死的话，你和她也会来这里吗？”深海看着她笑，“不会，这里离我们那儿还很远。”谢安琪嘟起嘴。“不高兴了？”前方两只海豚在嬉闹，差点撞上谢安琪，深海将她往怀里一带，一个旋身，带着她往底下游。两只海豚从他们头顶飞过。一直跟着的光体像带了磁，紧紧跟在他们上方。谢安琪往下翻的瞬间抬头看了一眼，终于确定那光体是什么了。是云母。终于来到一个礁石，深海在水里轻轻低吟了一声，海水瞬间平静，头顶的云母也散去，视线之内的海底生物全走光了。谢安琪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干嘛，他突然将她搂紧，然后冲出了水面。谢安琪大口喘了下气，深海往礁石上一靠，拉着谢安琪上去。“来，海风有点冷，到我怀里来。”谢安琪挪着屁股直接坐上他鱼尾。“你会疼吗？”“不会。”他说。海面已经平静下来了，方才散去的云母在不远处的海水中像灯笼似的悬着，四周围绕游动的是海底的各种生物。它们或是追逐打闹，或是嬉戏游玩，或是谢安琪往不远处的海面一看，赫然看到好几只鲸鱼在水面翻滚。某一刻，深海伸手挡住她的眼睛。谢安琪惊讶看他，手抓着他的大掌。“为什么不让我看？”印着淡淡的光，深海的眼睛更亮了。“它们在□□。”深海说道。谢安琪抓着他的手微松，感觉身体都热了几分。那翻滚声更大了，谢安琪放佛听到了它们的叫声。深海的手一直遮在她眼上，久久没放下。谢安琪坐着有些累了，她靠在深海的胸膛上。忽然想到她曾经说过的人鱼故事。“人鱼公主就是这样坐在海面上看到王子的。”谢安琪说。前方战况已经渐渐平息，深海拿开手看她。“就在这样的礁石上吗？”“嗯。”谢安琪遥望远方，想象着海面漂过来一个大船。“王子坐在船上。他出来兜风，人鱼公主看到他，对他一见钟情。”谢安琪说，“那时人鱼公主刚成年。”“那这点跟我挺像。”深海说。谢安琪回头看他。“你不是说你是大叔？”“相对你来说，我是大叔。”深海顿了几秒，“人鱼的平均年龄大概有两百岁。”“哦，所以，我会比你早死。”深海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大掌贴在谢安琪脸边，微微叹气。谢安琪转身，与他面对面坐着。“深海，你说过生命是守恒定律，可你救了我，现在算什么呢？我们共同分享同一个生命吗？”深海不说话。“深海，如果没有它，你回到大海会怎么样？”“没事，这点东西不影响。”深海额头抵在她额头。“我会说服我爸爸的。”谢安琪说。“嗯。”不远处的狂欢开始到尾声，深海说：“回去了吗？它们要散了。”“你还没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什么答复？”“回去了你会来接我吗？”深海看着她不说话，好久才道：“会来的。”谢安琪这才笑了。两人刚进门，就被谢安逮住了。他看着湿漉漉的谢安琪，气得脑门都在充血。ta赶紧带谢安琪回去换衣服，而谢安则是跟着深海进了泳池房。“很抱歉，我不能让安琪跟你去。”深海继续往前，但他没说话。“我知道这是过河拆桥，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答应我这个请求。”“就算有了那个东西，安琪也活不过25岁。”深海说。谢安语塞。“它只能维持她几年的生命，久了它会死，她也会死。”深海进了水里，不再与他说话了。谢安站了一会儿，留下一句：“大鱼和小鱼被带走了。”就走了。ta把谢安琪带去她房间。谢安琪换好新衣服出来。ta看着她向自己走来，道：“安琪，你跟深海的事，应该到此为止了。”“为什么？”“你不能跟他去。”“ta姐姐知道他给我的东西是什么吗？没了它，他活不久，我也活不久。我们在分享同一个生命。”“那你跟他去了呢？又能改变什么？”谢安琪往沙发一坐，“你倒是提醒了我。又能改变什么。我在这里也是死，那去哪儿还有什么区别。”ta满脸悲痛。“安琪，我们会找到办法的。”谢安琪摇头：“ta姐姐你不明白，如果有办法，我妈妈也不会死。”两人静默看彼此，这时谢安来敲门。谢安琪起身：“那我先回去睡觉。”经过谢安旁边时，谢安琪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进了房。亲眼看着她的房门关上后，谢安捂着头叹气。“我该怎么办？”“你跟深海说了吗？”谢安点头。“他好像也没有很强烈的要求把安琪带走，但我觉得我很残忍。他说，安琪一定活不过25岁。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让他带走。”“你没错。”ta安慰他。好一会儿她提出意见：“要不，我们问问他把安琪带走的意义。”谢安摇头。“我不想问。”“那我去问？”谢安还是摇头。谢安还是无法承认谢安琪一定会死的事实。如今还活蹦乱跳的人，就被断言活不过哪年，这样的话有多残忍。“就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吧，让自己活得开心些。”ta说。小区把小鱼带回自己的出租房。她看着他小小的脸蛋，正从口袋里拿出抽血试管，小鱼睁眼了。小区连忙把试管放回口袋。小鱼眨了下眼，想到哥哥不见，顿时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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