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眨动了几下眼睛,终于挪动脚步跟进了饭馆。里头光线昏暗,散发着一股子劣质酒水的味道,又酸又臭。那伙计见她不再杵在门口挡住路,便不再管她,任由阿岚梦游一样坐在了一张临窗的桌前——离方才那一大一小两人只隔了一张桌子。
正是午时,因此吃饭的人还不少。店里热热闹闹的,那些喝多了的客人嗓门大得足以掀翻屋顶。阿岚心不在焉地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碗面,目光则始终徘徊在斜对面那一桌上。那个年轻男人似乎还不满二十,虽然穿着落魄,但看着很有精神。他带着的那个小孩则打扮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阿岚垂下眼眸,心不由直砰砰跳。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展昭,不论在塔中她如何信誓旦旦地告诉将军和寒石,说她绝对不会认错人,但是直到真正处在这个位置,阿岚才知道想要确定展昭的身份有多困难。
尤其眼前这个人看上去比她认识的展昭要年轻许多,如果这时候他的性格也有不同呢?自己该怎么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也许感觉能够帮上忙,但是如果感觉错了呢?这才是最让阿岚觉得难以决断的。她心里其实觉得对面这个长得与展昭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是展昭,可万一她错了呢?万一梦里的展昭与现实中不一样呢。
难道就这样错过了吗?
“面来咯!”伙计这时端着油腻腻的托盘过来,将一大碗面重重搁在阿岚面前,似乎这样就可以掩盖那么大一个碗里只有半碗汤、几根面条的事实。
“有劳。”阿岚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然后拆开筷子在仍旧烫的冒热气的汤里搅了搅。她决定先跟着对方,暗中观察一阵。
于是当那两人用过饭起身离开的时候,阿岚虽然装作低头喝汤的样子,实则目光始终黏在对方身上。等他们一出门,阿岚便将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扔,抓起自己的棍子就追了出去。
一出门,滚烫的阳光便浇了一头,店里虽然也闷热极了,但外面更是晒得人眼睛发花。阿岚环顾四周,惊恐地发觉自己竟然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了。她一把抓过立在门口昏昏欲睡的伙计,低声喝道:“刚才出来的那两人去哪儿了?”
“你说啥?”伙计骇了一跳,揉着眼睛直起腰来,一看是个姑娘拽着自己的领子立时便发作起来,“放手,干啥呢。”
阿岚非但没松手,还把对方往身后的柱子上撞了一下,咬着牙耐着性子问:“刚刚出来的那两个客人,一大一小,往哪儿走了?”
伙计看鬼一样看着阿岚,大概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不好惹,终于抬手指了个方向。阿岚立时扔下他追了过去。然而那个方向的巷子错综复杂,阿岚只追了几步便停在了岔路口,她急得满头大汗,焦急地思索:我若是带着个孩子,一路风尘仆仆的,用过饭后会往哪儿去?
出城?还是找个客栈歇下?
阿岚回头望向城门,那个方向跟伙计指的方向完全相反,不过也许有别的门可供进出。不过这会儿又热又晒,带着孩子赶路会很辛苦,尤其是没有脚力、也没有雇顶轿子或者租辆马车……
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在狭窄肮脏的小巷中胡走乱撞,有些希望自己能够再次遇到对方。这里的路绕来绕去,阿岚的心太乱,等她发觉自己走进死胡同的时候,已经离巷子口很远了。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陡地在这条死寂的巷子里弥漫开来,阿岚豁然回首只看到刀光闪过。那一刀从她颈边刺过,对方扣着她的肩头将她一把按在了墙上,膝盖一顶便已将阿岚持棍的右手撞得脱臼。
“当啷”,长棍落地。
阿岚闭紧嘴巴闷哼一声,虽时值酷暑,然而这巷子里却又阴又冷,她看着对方那双黑得深邃的眼睛,只觉心底一阵阵发凉。
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个人,绝对不是展昭。
“知道吗,”对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阴郁,“如果再早几个月遇到你,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个声音……阿岚电光火石之间忽地明白了,只是却明白得太晚,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青酒!”
青酒轻缓的呼吸微微一滞,良久,他忽然笑了,微微凑近阿岚的耳边轻声道:“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称呼过我了。是谁派你来的?高立?毛峰?邱家武?”他缓缓报了几个人名,目光始终落在阿岚的脸上。
阿岚的右手仍旧痛得厉害,巷子里阴风阵阵,她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说道:“没有谁派我来,我没有恶意。”
“那么你是从哪里听来青九这个名字?”青酒问,语气甚至是温柔的,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阿岚从不知道这人居然也有这么令人害怕的一面,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她一面思索着退路一面道:“这个名字是一个叫寒石的人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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