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枭愣了,这哪跟哪啊,他疑惑地看着盛一怀,你这个比亲哥还亲的哥脑袋确定没问题吗?
盛一怀也有点错愕,“你们俩这戏还挺多,你随我叫他丁畾就行。”
那我哪敢啊,秦梓枭心想,丁畾跟他大伯秦雄似的,让他叫一声丁叔他都没意见。
“酒量如何?”丁畾问。
问题如此唐突怪异。
“还,还好。”秦梓枭常年混迹酒场饭桌,装孙子说假话的本事和酒量难分伯仲。
直到从医院出来看到丁畾擦花了的大jeep,秦梓枭竟然觉得这车和这人的气质特别相符,尤其是掉的那几块漆。
秦梓枭迷迷糊糊上了车,旁边坐着盛一怀,他有种被人押去刑场枪毙的不真实感。偏偏盛一怀还一字不说,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的架势,特别像即将大限将至的丈夫和妻子最后的温存。
其实盛一怀有点长途晕车,加上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连环惊吓,他整个眼皮子都是肿的,意识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犄角旮旯了。一上车没十分钟就睡着了,他以为丁畾是想和秦梓枭吃顿饭。
下了高速,道路颠颠簸簸,可车速一点没减,秦梓枭佩服的是这么晃盛一怀竟然一点没有醒的迹象,他用手轻轻托着盛一怀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以为还要大费周章地把人弄平整,没想到盛一怀倒是适应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关键是脑袋朝里,每次喘出来的气隔着裤子他都能感觉到,跟蒸馒头似的。
丁畾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个人,秦梓枭坐得端正,即便是一身休闲家居服也穿出了商场精英的气势,发丝如墨,一双睡凤眼里三分柔情,两分无奈,剩下的五分全化成了无边无际的宠溺,比自家的那些弟弟看着顺眼。
“没那么金贵,野狗一样,耐|操,你现在把他从车窗扔出去他都醒不了。”丁畾突然出声。
秦梓枭即将碰到盛一怀脸颊的手直接失了准头砸了上去,果然,大腿上的人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他一腿。
“觉,是不轻。”
这点秦梓枭早就领教过。
丁畾把车靠边停下,车窗半开,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购物袋来,“来过乡下吗?”
秦梓枭把盛一怀放在后座上,下了车,跟在丁畾的身后,“我姥爷家在乡下,小时候放假就去。”
丁畾蹲下一把撸起刚成熟的毛豆回头问:“会吗?”
“会吃,摘倒是第一次。有我姥姥我们都伸不上手。”秦梓枭摘得文静多了,手法如同出徒的学工给熊孩子剃头。
“像个公子哥。”丁畾的话没有褒贬,更像是在陈述。
秦梓枭的手被尖尖的毛豆扎了一下,他用力压了压,直到没有血珠出来为止,“公子哥可不会做饭,也不会在自家酒店当服务员被骂得跟孙子似的。”
丁畾把半袋毛豆丢在一旁,手一撑坐松软的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秦梓枭。他接过去叼在嘴里,甩开打火机帮丁畾点上。
黑夜中两个坐在农田里的红点,好像城市拍糊的霓虹。
“不容易,你俩挺逗,十一年压缩成一过度帧,愣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突兀。”
丁畾没觉得这俩人在一起和十一年前有何不同,榫卯结构都没这么严丝合缝,天生一对这个词太矫情太肉麻,可换成是别的词又难达其意。
秦梓枭嘴里叼着烟,蹲在地上,单手继续摘着毛豆。
“手机号多少?”丁畾拿出手机,巴掌大的冷光打在俩人脸上,带了一层乡下夜晚独有的凉。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还没有人如此直白而简单地要过自己的电话号码。
“188......”秦梓枭说完手机上便亮了起来,他在通讯录里存上了丁畾的名字,又在前面加了一个字母a。
“顺便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急事找不到他联系我。”
丁畾说完即做完,好友请求已经过来,秦梓枭点击添加。
秦梓枭没想到自己一个还未实施的计划,如此轻而易举就完成了。自从上次梁成去他就发现盛一怀的手机是静音,以及每一次盛一怀接电话都会拖到挂断的边缘,盛一怀的不安、烦躁、抗拒甚至是恐惧,右手手指发抖,走廊里的窒息......
“还挺喜欢他?”
秦梓枭回头看了眼车里熟睡的人,嘴角化作一湖涟漪。
“我俩高中那会儿就认识了,我比他高一级,你追他那会儿我都毕业了,回校找他那天,正好碰上你在誓师大会上的表白,够狂的。当时我想,这小子估计是想迷惑对手视线,要一举夺下省状元的宝座。”丁畾当时听到差点没被砸晕,他说得够委婉的,当时他的想法是哪里来的大煞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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