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康和曲曼瑜如同隐居一般,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整日待在家里。
每天清晨,陈康会早早的起床,花费大量的时间为她准备早餐,曲曼瑜看着陈康忙碌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饭后,他们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那几部情节早就倒背如流的电影。电影里的情节时而搞笑,时而感人,可他们的笑声和泪水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着,显得有些沉闷。曲曼瑜靠在陈康的肩头,陈康的手臂环着她,明明距离亲密无间,可彼此的思绪却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午后,陈康会在阳台上侍弄那些绿植,浇水、施肥、修剪枝叶,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专注。曲曼瑜偶尔会过来陪他,递给他工具,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只是简单的几句。平静的时光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气息,可这份静谧却让人感到压抑。
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暗潮汹涌。
陈康不会刻意去查看手机,但消息和来电却从未停止,每次看到手机亮起,他都会迅速地把手机收起。每当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曲曼瑜就会在心里默默猜测,这场表面上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曲曼瑜也在等,等他变回以前那个陈康,现在的他,偏执、孤僻,陌生的让曲曼瑜不敢认。
最先敲响那扇门的人,是莫舒。
他带着堆积如山的工作来找陈康,陈康没接,冷冷的丢下一句“没有我的允许别再过来”,就关上了门,留下站在门外的莫舒欲哭无泪。
然后是孙蓉卉,再然后是孙程昱,但陈康无一例外,拒绝与他们见面。孙志远离世之后,现在的陈康,已无人能掣肘。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曲曼瑜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如果陈康仍旧无法从失去至亲的消沉中走出来,她又能陪他再耗上多长时间。
最终打破这份平静的,是曲曼瑜的一通电话。
因为陈康的事,曲曼瑜不得不在已经明知剧团对她不满的情况下,向负责带她的秦老师又求来几天假期,好在曲曼瑜自从进入剧团以后表现尚可,秦老师才愿意再多给她几天时间。
算算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周,曲曼瑜便想着给秦老师打个电话,告知她自己会尽快回去上班,不然,就算是秦老师有心帮她,恐怕剧团那边也不好交代。
电话很快被接通,秦老师惊讶的声音传来,“曼瑜?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是还有什么事情没交接完?”
曲曼瑜皱了皱眉头,“秦老师,我需要交接什么?”
“你不是辞职了吗?”
秦老师顿了顿,声音里透着疑惑,“前天剧团那边收到一封辞职邮件,发件人显示是你。大家都以为你走得匆忙,所以连面都没露。我知道以后,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但没打通。”
曲曼瑜脑袋
“嗡”
一下,她根本没发过什么辞职信,急忙说道:“秦老师,我从没提交过什么辞职申请,肯定是搞错了!”
秦老师也有些着急,“这可不是小事,会不会有人冒名顶替?你赶紧联系剧团办公室问问具体情况,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挂了电话,曲曼瑜立刻拨通剧团办公室的电话,说明了情况。
负责人语气也很困惑,“小曲,邮件确实是从你的工作邮箱发出来的,我们按流程已经开始走离职手续了。”
曲曼瑜心急如焚,“怎么会呢,可我这几天没有登陆过邮箱,邮件也绝不是经过我手发出去的。小李,你能不能帮我查下邮件的详细信息,比如ip地址之类的,这对我很重要。”
小李犹豫了一下,“行吧,我可以帮你查查。不过,小曲,能拿到你工作邮件的人,关系和你应该不一般,我建议你,先问问自己身边的人吧。”
身边的人…
曲曼瑜握紧了手机,“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曲曼瑜的思绪乱成一团麻。她呆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会是你吗…
你真的会对我做出这种事吗…
曲曼瑜忽地起身,快步冲进了陈康的书房,打开了他放在桌面上的电脑。在看到那封两天前发出的邮件之后,曲曼瑜的手指微微颤抖,屏幕上那封刺眼的邮件,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针,直直刺向她的心。她的嘴唇抖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满心的震惊与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陈康。
“在看什么?”
曲曼瑜猛地转身,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陈康,指着屏幕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
曲曼瑜本以为陈康会因为她的质问而愧疚,会跟她解释这么做其实另有缘由,曲曼瑜甚至卑微的想,只要陈康肯解释,她就有一百个理由去原谅陈康,可陈康面无表情的说出了那句曲曼瑜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说过了,你只需要陪在我身边就好。”
“我是人!”曲曼瑜浑身发抖,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不是能被你随意摆弄、圈养的金丝雀!工作对我而言,是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是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把它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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